A股2023年年報首份非標意見審計報告出爐。3月13日，*ST佳沃發布2023年年度報告和2023年年度審計報告。*ST佳沃審計機構信永中和會計師事務所為公司2023年財務報告出具了帶持續經營重大不確定性段落的無保留意見的審計報告。與此同時，ST康美發布公告稱，公司與馬興田、許冬瑾、邱錫偉追償權糾紛一案獲立案審理，涉案金額26.07億元。同時，ST康美向廣東正中珠江會計師事務所追償3.41億元一案也已獲受理立案。

非標審計意見數量變化不大

通常情況下，會計師事務所為上市公司出具的審計意見類型，包括帶強調事項的無保留意見、標準無保留意見、保留意見和無法表示意見。標準無保留意見是指注冊會計師認為財務報表在所有重大方面遵守了適用的編制基礎并能夠實現公允反映。除此之外，還存在審計機構為上市公司出具非標審計意見類型，包括保留意見、帶強調事項的無保留意見和無法表示意見。

據中注協披露的事務所出具的上市公司財務報表審計報告匯總表，2017年至2021年，截至各年度財報季末，A股市場分別披露了3504份、3604份、3810份、4299份及4805份審計報告，其中，非標意見審計報告分別為124份、220份、267份、255份及250份。

值得關注的是，2021年度出現了1份否定意見。北京興昌華會計師事務所為*ST圣萊2021年度財務報表出具了否定意見，認為該公司財務報表“沒有在所有重大方面按照企業會計準則的規定編制，未能公允反映圣萊達公司2021年12月31日的合并及母公司財務狀況及2021年度的合并及母公司經營成果與現金流量”。這是自2020年8月退市富控收到被出具否定意見的2019年年報以來，A股再次出現否定意見的審計報告。

此外，據中注協披露，2022年則有75家被出具帶強調事項段的無保留意見審計報告、51家被出具否定意見審計報告、6家被出具無法表示意見審計報告。

此外，從統計來看，被出具非標審計報告的原因，包括持續經營能力存疑、無法判斷公司被立案調查等事件對公司的影響、會計師無法獲取相關審計證據等。

審計意見鑄造常態化退市機制

2020年底，史上最嚴“退市新規”出爐，增加了退市風險警示公司被出具保留意見、無法表示意見或者否定意見觸發退市的情形，同時，審計意見和其他財務指標交叉適用，審計意見的作用更加重要。在全面注冊制時代，審計意見成為鑄造常態化退市機制的主要力量之一。不少年報被出具“無法表示意見”的公司先后發布了可能被終止上市的風險提示公告。

“當注冊會計師根據獲取的審計證據，得出被審計單位財務報表整體存在重大錯報的結論；或者注冊會計師無法獲取充分、適當的審計證據，不能得出被審計單位財務報表整體不存在重大錯報的結論等情形時，會計師事務所應當發表非標審計意見。”中國注冊會計師協會資深會員、教授級高級會計師李云彬13日接受《大眾證券報》記者采訪時表示道。

此外，李云彬指出，對于上市公司來說，非標審計意見可能會影響其股價、股東信心，并引起監管機構的高度關注，甚至可能會導致其面臨退市風險。

“第一，股民可能會認為上市公司存在重大風險，信譽受損，從而導致其股價下跌；第二，股東對上市公司財務報表的可靠性存有疑慮，降低甚至喪失其對上市公司的信心，直接影響其對上市公司的投資決策；第三，引起證監部門、交易所等監管機構對上市公司的持續關注、問詢等，加大對其監管力度，上市公司的行為受到影響甚至約束。此外，依據《股票上市規則》，上市公司最近一個會計年度財務會計報告被出具無法表示意見或否定意見，將被設退市風險警示*ST；上市公司股票被實施退市風險警示后，首個會計年度披露的最近一個會計年度財務會計報告被出具保留意見、無法表示意見或否定意見的，將被終止其股票上市交易。”李云彬進一步指出。

壓實“看門人”責任利于保護投資者

近年來，隨著監管力度加大，上市公司的關鍵少數和審計機構責任被壓實。3月13日，ST康美公告，公司與馬興田、許冬瑾、邱錫偉追償權糾紛一案獲立案審理，涉案金額26.07億元。同時，ST康美向廣東正中珠江會計師事務所追償3.41億元一案也已獲受理立案。

2020年，中藥龍頭企業康美藥業因“300億財務造假案”備受市場關注。證監會最終認定，2016年至2018年期間，康美藥業虛增巨額營業收入，通過偽造、變造大額定期存單等方式虛增貨幣資金，將不滿足會計確認和計量條件工程項目納入報表，虛增固定資產等。同時，康美藥業存在控股股東及其關聯方非經營性占用資金情況。上述行為致使康美藥業披露的相關年度報告存在虛假記載和重大遺漏。

“非標審計意見并不是免除審計責任的‘法寶’，如果被審計單位財務報表存在重大錯報，或者注冊會計師無法獲取充分、適當的審計證據，且這些事項對財務報表的影響重大、廣泛等，就會觸發非標審計意見。”李云彬表示道，“也就是說，非標審計意見是注冊會計師依據審計證據、審計程序等實施情況得出的審計結論的表達方式。”

此外，李云彬指出，審計責任與審計風險相關。“審計風險是指當財務報表存在重大錯報而注冊會計師發表了不恰當審計意見的可能性。實務中，審計風險包含兩個方向，一個是信賴不足，也就是說注冊會計師過于謹慎，可能實施了事倍功半的審計；一個是信賴過度，也就是注冊會計師低估了重大錯報風險，從而導致檢查風險升高，最終可能出具的審計意見類型不恰當。對審計責任的判斷是雙向的，當然，信賴不足風險會導致審計效率低下或者浪費審計資源，整體影響是正向的；而信賴過度風險的影響則是負面的，甚至是顛覆性的。”

作為A股首份非標意見審計報告出爐，今年會不會出現審計機構在會計科目上“較真”的現象？

“絕大多數的注冊會計師和會計師事務所一直很較真。強監管背景下，壓實中介機構責任是主基調，注冊會計師較真是必然的，也是必須的，各方合力才能促進審計質量的提升。”李云彬進一步指出。

知名財稅審計專家劉志耕13日在接受《大眾證券報》記者采訪時則認為：“在強監管下，由于監管層會同時加大對上市公司和會計師事務所的責任，所以，會計師事務所審計較真的行為一定會增多，不然很多會計責任就很可能變成審計責任，這是會計師事務所不愿意的。讓第三方機構看門人發揮應有的作用對于保護投資者有切實的作用。”

記者 劉揚 張世斌